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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5章 那女子是谁?


魏泽听着,全身上下的血都凝住了一般,直到后来,禾草说,她在“梦里”被猎犬追咬,差一点丧命,昏迷中听到他的声音,还有和尚的声音,他问和尚,为什么她嘴里一直在叫“公子”。
“禾儿!”魏泽将她的话打断,紧紧盯着她,“你昏迷中我确实找了和尚来做法事,还有……你也确实叫过‘公子’。”
当时和尚还说了一通“因果”,他并未太放在心上。
魏泽内心是惊诧,但禾草此刻更多的是惊惶:“哥儿,所以说,你身上真的中了那个毒。”
这么多年,魏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可妻子说的这些太过玄乎,不得不让他震动,很多事情,他都没有告诉过她,按理她应该不知晓,现下却能说出来,而且还能对应上。
譬如,魏书也就是他的养父,在棋子上抹毒,因他自己生不出孩子,疑心裴之涣暗中做手脚,害得他无法生育子嗣,他将这一怨恨投射到他的身上,以此来报复裴之涣。
还有,他的生母,周氏,其实母亲一开始同他并不很亲,直到后来关系才有所缓和。
再就是银瓶,这是他的贴身丫头,原本是母亲留给他的通房,伺候的好,抬起来给个身份做姨娘的,只是他没收用,让她回了母亲身边,后来这丫头被魏书收用了。
“你说的不错,当年魏书在棋子上抹毒,想加害于我,好在被我及时发现了。”
“你发现了?!”
“是。”
“哥儿,你如何发现的?”禾草曾随侍他的身边,日夜提防都没有防住,谁能料到,魏书将毒投在棋子上,这样隐秘的手段,魏泽又是怎样发现的。
魏泽笑了笑,腔调中带着一丝庆幸:“是一个老花子。”
“老花子?”
“不错,八岁那年,我记得很清楚,那日是傍晚时分,我正值练武归来,满身是汗,先去沐洗身子,然后用了晚饭,来家兄弟吵嚷到我面前,说门外来了一个破衣烂衫,手拿陶碗的老花子,看着像是道士,他二人把道士的话学给我听,道士说,有要人害我,让我注意经常触碰之物,我让来旺去请他,他却已离开了,时机也真是巧,我正坐在罗汉榻上预备下棋,于是下意识想到这些棋子。”
禾草直呼惊奇,这道士像是算准时候来的……
老花子?道士?手拿陶碗的道士?这人……禾草想起“梦中”也见过这么一人,魏泽带着她还有魏家二房姐弟三人,一齐去寺庙后山观清潭,他们爬了很长的山路,坐在歇脚时,碰见过一个老者。
周围不少人说那老儿是骗子,先时,她给他银钱,他不要,只要吃的,后来她给了他吃的,他神神叨叨地说了一些话,还说会报答她。
她当时看那个老者十分眼熟,怎么都想不起来,这会儿却在脑海中一点点清晰,那老花子好似当年她和二丫从寺庙祈福出来,在庙外碰到的算命老道。
“哥儿,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的话,他说你就信了?”禾草这会儿脸上有了俏皮之色,不似刚才那样愁郁。
魏泽笑道:“凭他一个道士的话,怎能轻易让我相信。”
“既然不相信,那你怎么疑心下毒一说?”
“说来怕你不信,也不知怎的,那日练武回来,脑子里就多了一道奇怪的想法,对周围的人和物起了警惕。”魏泽牵着妻子的手,走回榻边,踢了鞋,重回榻上,“我还让丫鬟拿银针在饭菜里试毒,刚才听你说梦中的情景,居然都对上了。”
魏泽拉过衾被给她和自己盖好,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,继续道:“还有……禾儿,你知道为何你流落在外的那几年,我喜欢坐在花园看落日么?”
“为何?”禾草回握住丈夫的手,紧紧交握。
“亦是那日,傍晚我从花园经过,在园中看到了一个女子,她靠坐在藤椅上,就那么安静地迎看落日,夕辉将她罩着,她在溶溶的光里,最后慢慢消失,在消散的那一瞬间,她偏了偏头,我看清了她的脸……”
此时禾草已是泪流满面,抖擞着唇问道:“那女子是谁?”
魏泽捧着女人的脸,亲了亲,低声道:“她呀!后来成了我的妻子。”
禾草再也忍不住,“哇——”的一声哭出来,扑到魏泽怀里:“我知道了!我知道了!哥儿,你曾说过,我走到哪里,你会跟到哪里,无论我是什么身份,你都会再次喜欢我的,是不是?所以你来了,你就是他,他就是你,你们本就是一个人。”
她以为那是梦,其实不是,而是她和他的前缘,她离开后,被她扰乱的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,这个时候,她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。
所以自始至终,都是他,他是她儿时相伴的小公子,亦是后来回家奔丧的魏家大爷。
魏泽拍了拍妻子的背,见她哭得小孩似的,忍不住笑起来,男人胸膛隐隐震动,让禾草的脸有些麻痒。
“你还笑。”女人又问,“既然有这一出,你怎的初时见我,还那般不讲情面?”
“可又来,总不能让我因为花园的一团虚影,然后一见你就迷住了罢。”魏泽拿袖子替她拭泪,“不过后来确实控制不住想同你亲近……”
禾草有些自得,还没来得及洋洋笑两声,魏泽的唇就覆了上来,柔情依依,一点点的深入汲取,待分开时,牵出一根极细的银丝,两人亦是喘息不匀。
“你怎么没个正经,我还有话没问完呢?”禾草推了他一下,推又推不开,干脆别开脸。
魏泽咽了咽喉,低下眼,落在女人柔软的唇上,那唇上泛着水光,颜色比刚才更滟了: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什么后来?”
“就是下毒的事情,后来怎么样了?”她要确保魏泽没有受毒药侵害,这一点至关重要。
魏泽松开禾草,往后一仰,将被子踢开,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,漫不经心道:“后来我从棋子上验出了毒,然后从洗棋子的人开始盘查,查到了魏书身上,最后得知是他让魏家老仆每日洗棋时,将棋子用毒药浸泡。”
说到这里,魏泽便没什么不能告诉禾草的,于是把后面的事情也吐露出来。
“他既然想害我的性命,我自然不会放过他,我拿捏住老仆的把柄,让他为我所用,反过来给魏书投毒。”魏泽语调平平,“后来,我生父将京都的事情料理妥当后,来了一封书信,我就去了京都。”
“所以说,他的死……”
“是,他最后死在床上,是因为我给他下了毒,外人都道我们父子关系和睦,我也从来不否认,其实……他是我杀的。”
禾草想起来,当时魏员外死后三个月魏泽才赶回来,连他的丧事都是管家周瑞置办的,若真是父子情深,不可能这样,转念一想,既然这些事情都能对上,那就说明,她脑中出现魏泽老去后被毒素折磨的情景,本该发生的,最后在多种机缘巧合下出现了扭转。
在女人沉思之时,魏泽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,拉她坐到自己的腿上,面对着面:“禾儿,你说……在梦里我被病痛折磨离世,后来你哭瞎了眼,没多久随我而去了?”
禾草点点头,虽然这事没有真实发生,但这段记忆却很真实,哪怕现在想一想她的心都揪着生疼。
魏泽亦不敢想,她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,他陪了她一辈子,宠了她一辈子,最后却是他将她丢下,没有他,她根本支撑不下去。看来以后他得好好保养身子,争取活得比她久一点,他得护在她的身后。
此时,窗纱上浓郁的夜色渐渐褪去,染上晓色,淡淡的,带着微光。
“睡罢,一会儿天就亮了。”
禾草“嗯”了一声,又想起一事要和魏泽说,此事才是眼下最紧要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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