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撞门声一浪高过一浪,门板上方剧烈颤抖,下方顶门的木柴被撞断两根。
杜思薇后退半步,躲开朝自己迸溅的碎屑,两眼直勾勾地盯视着逐渐松动摇晃的门板。
半刻钟后,坚持许久的柴房门终是不堪重负,“砰”地一声砸倒在地,顶门用的木柴应声而断。
飞溅的木屑和烟尘中,杜思薇撒开步子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。
不等门外众人反应过来,她撞开两个小厮,一巴掌狠狠抽在生父杜光庆脸上,把早已准备好的老鼠头塞入对方口中,又一记直拳直捶对方喉头:“你为什么让人往柴房里倒蛇虫鼠蚁,为什么要用我养父母折磨我多年的手段凌虐我,我以为我已经逃出地狱了,为什么,你为什么又把我拽回去,既如此,那便一起下地狱吧!”
杜光庆吃痛,下意识张口吞咽,待觉出腥臭味,异物已然被他咽入腹中。
他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向亲生女儿:“你……”
“啪!”又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,这一回,遭殃的是赵氏赵月娥。
杜思薇自布兜中掏出一颗蛇头,狠狠怼入生母口中:“你为什么偏心眼,为什么,你明知我流落在外这些年受了多少苦,为什么放任所有人欺负我,明明是杜文茵上门找茬,你却不问缘由动手打我,还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关进柴房!”
声落,她一拳捶在生母喉头,逼着对方将蛇头咽下。
“啊啊啊啊啊!”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云霄,将众人出走的神魂唤回。
杜文茵踉跄着后退几步,一屁股跌坐在地,指着少女的手不住颤抖:“鬼……鬼啊!”
清冷月光下,橘黄色焰火中,杜思薇满身干涸的血污,眼神冰冷狠厉,仿佛地狱中爬出的索命恶鬼。
看清女儿模样的瞬间,杜光庆浑身一个激灵,到嘴边的呵骂生生止住:“思……思薇,你现在是人还是鬼?”
闻言,杜思薇掀起眼皮,似笑非笑地瞥了生父一眼,为本就艳丽诡谲的面庞平添几分妖异。
在场众人齐齐后退一步,胆子小的已然两腿发软站立不稳。
倏地,杜思薇再度动了,她一个箭步窜到跌坐在地的杜文茵面前,扬手朝对方脸上抽去。
手掌将要落到少女脸上的瞬间,被一只大手扣住。
杜恒擒着亲妹妹的手腕,眉头紧锁,眼中有几分心疼,更多的则是不赞同:“思薇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可文茵是无辜的,你不该迁怒于人。”
“我迁怒你娘!”杜思薇一记撩阴腿毫不客气地踹向男子脐下三寸,趁对方吃痛张口,她掏出一颗蛇头塞入对方口中:“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狗东西,滚一边去!”
“二哥!”杜文茵喉中溢出凄厉惨叫,清丽的脸蛋上滚落两行清泪:“来人,快来人,快救二哥!”
“快,把这个疯婆娘按住!”杜光庆冷着张脸呼喝道。
霎时间,一众小厮侍卫齐齐朝满身煞气的杜思薇扑去。
坐在屋顶上瞧了小半刻钟热闹的江绪风见状,抬袖一挥,原本整整齐齐摆放在屋脊上的小石子尽数飞出。
杜思薇正欲掏出剪刀应对,却见朝她扑来的汉子们一个绊着一个叠罗汉般摔倒在地,就连杜光庆和赵氏也在推搡中摔了个狗啃泥。
她下意识朝屋顶方向看了眼,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扑向杜文茵。
“不许伤害我家小姐!”秋霜和白芷一左一右冲上前阻拦,被杜思薇一脚一个踹倒在地。
她跨坐在杜文茵身上,扯起对方簪满珠翠的青丝,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那张清丽的小白花脸上:“看小说的时候我只觉得你自以为是,现在看来,你不仅自以为是,还是个死绿茶!”
“你占了我十四年的荣华富贵,我不恨你,我被刁难欺负你不阻拦,我不怪你,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设局害我!”
“你不会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的小九九吧?没有你的默许,秋霜敢自扇耳光陷害我?白芷会掐着时间点将赵月娥引来?杜文茵,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,你既怕我抢了你的宠爱和荣华富贵,就别装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模样,你让我感到恶心!”
言罢,她自布兜中掏出一颗鼠头,在假千金惊恐的目光中掰开她的嘴,将鼠头强塞了进去:“这是你亲爱的养父母的馈赠,亦是你亲爱的生父母常用来虐待我的手段,请你,好好尝尝!”
声落,她一拳狠狠捶在少女喉头。
待瞧见对方做出吞咽动作,她这才从地上爬起,顺着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长兄杜源。
四目相对,她掏出一颗鼠头,随意砸在对方身上,挑唇勾起一抹讥嘲的笑:“狗屁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,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
杜源低头看了眼鼠头在自己白色衣裳上留下的血迹,又抬头看向亲妹妹满身的血迹和几近癫狂的笑容,面上平静温和的神情有些许龟裂。
“你,你,你,你,还有你!”杜思薇手指一一指过每一个杜家人,笑得癫狂又恣意,恶狠狠啐道:“你们都是假清高的伪君子,骨子里就和你们吃下去的死老鼠死蛇没有任何区别,阴暗,冷血,满身病毒!”
“我杜思薇今日在此,与你们断绝关系,从此山高水远,不复相见!”
言罢,她转身潇洒朝外行去。
“杜思薇!”狼狈从人堆底下爬起的杜光庆暴喝一声,整张脸黑如锅底:“都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将二小姐拦下!”
“是!”几个侍卫应承,飞身上前将杜思薇按住。
杜思薇没有挣扎,只扭头阴森森地盯视着便宜生父。
倏地,她勾起唇角,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扬起明媚笑容,在满身血污和冰冷眸光的加持下,显得分外病态:“尚书大人不是不想见到我吗,为何要留下我?”
杜光庆被那目光刺得心底发虚,不由愈发愤怒:“思薇,没管好府中下人让你受惊是为父之过,今日之事,为父不会与你计较,但你病得太厉害了,需得禁闭几日冷静冷静!”
言罢,他冲侍卫一挥手:“把二小姐带回香草院看守起来!”
“是!”侍卫应声,压着杜思薇往外走。
杜思薇顺从地迈开步伐,轻飘飘道:“杜尚书,你会为你今日做出的决定后悔的!”
闻言,杜光庆身形僵住,眸光晦暗难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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