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关的消息传回了京都。
即便是陈老将军想要隐瞒,却也瞒不住。
没人觉得需要隐瞒。
毕竟只是一个千人追击小队。
虽然都是精锐——但是所有人都觉得,这是陈老将军老了,失去了应有的判断造成的。
大家都觉得,这没什么好指责的。
毕竟,胜败乃兵家常事。
没人能当常胜将军。
就是大家公认的战王魏怀川,也吃过不少败仗。
只是败得不厉害罢了。
陈老将军心焦得厉害,让自己的亲兵去追陈敏。可追得上,追不上,又是另说。
再说京都这头,因是飞鸽传书加快马加鞭,所以三日后就知道了消息。
看到这个消息,孟允棠当时就忍不住攥紧了那张薄薄的信纸。
而在场几个信得过的老臣,也瞬间就沉默了。
不是不能猜到,那个带着兵马去追击的人,应当是魏怀川。
魏怀川就这么中了埋伏,死了?
所有人都觉得很突然,也很茫然。
毕竟,魏怀川怎么会死呢。
就跟儿戏一样。
这么关键的时候,所有人都等着魏怀川力挽狂澜呢。
茫然过后,所有人都看向了孟允棠。
户部尚书有些小心翼翼:“王妃,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
靖王没了是大事,可国家的存亡,更是大事!
这一句话,将孟允棠从失神的状态给拉了回来。
孟允棠抬头看户部尚书。
良久,才一字一顿道:“还有我在,还有陛下在,你们慌什么?”
奇异的是,就这么一句话,倒是让这帮老臣找到了主心骨。
他们反而也冷静下来。
是的,国之根本,还是在国君。
如今,国君虽然年幼,可还在呢。
哪怕丢几个城池,也不怕,将来再想办法拿回来就是了。
更何况,还有陈老将军在。就算不能将回纥打得满地找牙,守住现在有的疆土,总是能的。
于是,他们七嘴八舌继续商议起了别的事情。
就是说几句,就忍不住要看一眼孟允棠。
孟允棠除了眼眶微微发红,竟一直很冷静。而且还在认真听他们的话。
渐渐地,大家倒是忘了这回事。直到将政务处理完了,这才又想起这个事情来。
孟允棠显然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,主动开口道:“继续瞒着。如今士气不能散。别的,等以后再说吧。”
这个别的,说的就是发丧。
可说实在的,孟允棠心里是不信魏怀川就这么死了的。
魏怀川这个人她最了解,不会鲁莽,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情。他永兵是最谨慎地。
所以怎么会中圈套呢?
这不可能的啊。
可她也清楚,边关消息,不是确凿,不会发消息回来。
所以,她知道,大概魏怀川是真的……回不来了。
她的心,好像被切走了一半。
空落落地。
麻木地。
却又好似针扎一般疼着。
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大臣,孟允棠沉默着站起身来,准备去看看无忧。
可以一站起来,她就倒了下去。却原来,她的腿都软了。
霍春花连忙来扶孟允棠。
却发现根本不好扶起。
孟允棠自己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,好似一滩面泥,沉沉地往下坠。
霍春花甚至觉得,自己太用力,会把她拉伤。
孟允棠开了口:“别拉我。”
声音竟是哽咽得几乎不成声。
她就这么伏在地上,无声地流泪。
霍春花扭开了头,根本不敢看孟允棠。
她的眼眶也红了。
陛下跌跌撞撞从屏风后头跑出来,两个眼睛也是通红,脸上更是遍布泪痕,就连衣襟都湿了一片。
他跪在孟允棠旁边,哭着扶她:“您还有我。”
孟允棠捂着眼睛,肆意泪流。
她想起自己和魏怀川这些种种。
初见,幼时地陪伴,年少时地爱恋,再到后来地分崩决裂,又有后来的因爱生恨,再到现在的相濡以沫。
她真的以为,他们能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地。
也不知过了过久,孟允棠停止了流泪。
她知道,现在不是哭的时候。
借着霍春花的力,孟允棠站了起来,重新坐下。
她看向了霍春花,开口道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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